第四百九十八章 我一直都在
“从出发的时间估算了一些到这里的时间,所以让他们提前准备了一点东西。”萧定勋提起茶壶,为余笙倒了一杯茶,然后将茶杯推到她面前。
余笙的保温杯里也准备了热水,在爬山的路途中已经喝掉了一些,而且萧定勋都亲自为她倒茶了,她也不好拒绝,低低地道了声谢,端起茶杯喝一口。
茶水很热,袅袅上升的水雾有一些飘到了余笙的脸上,带来了浅浅的热度。
她刚放下茶杯,就发现面前的萧定勋正在盯着她看,像是想说些什么。
余笙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没有。”萧定勋摇摇头,又将目光从余笙脸上移开,声音放低了许多,更显得有点低落,“算了。”
这样反而更激起了余笙的好奇心,她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萧定勋似乎犹豫了一下,旋即定定的看着她:“我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什么?”
“阿笙,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不用对我说谢的。”
萧定勋就坐在余笙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听到他的话,余笙微怔,四目相对,余笙清晰的看到萧定勋眼中那对她的绵绵情意,心越发的软下来:“好。”
他们在凉亭中坐了一会儿,萧定勋从背包中拿出相机,给余笙拍了好几张,然后又起身继续爬山。
一路走走停停的,倒也没有觉得有太累,但相对的,时间也会被拉长。
快到山顶时,萧定勋从包中掏出小面包递给余笙。
余笙很是意外,萧定勋怎么知道她饿了?
她接过那袋小面包,想要道谢,话到了嘴边,想起萧定勋之前说过的话,便把口中的谢字吞了回去,对他笑了笑。
萧定勋也回以余笙微笑,又拿出一袋和余笙一模一样的小面包吃起来。
这般走走停停,总算是在正午前到了山顶。
到了山顶后,才发现这里又是另一番风景。
往里走一点,发现里面种着大片的银杏树,现在这时候,正是银杏叶变黄的时节,眼前一片金黄色,地上也落了一些银杏树叶,与之前的红枫林是截然不同的颜色。
余笙和之前一样,捡了一些银杏叶打算当书签,等走过银杏林,前方是一座仿古式建筑的小楼,想来里面就是温泉了。
因为整座山都在萧定勋名下,所以里面的人也只为他们服务,人并不多,全部加起来也就三五个而已,等饭菜上完,余笙道:“这里只接待自家人吗,不接待客人?”
萧定勋嗯了一声:“基本上是这样。”
余笙不说话了。
萧定勋又找到其他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余笙聊着天。
下午,萧定勋带着余笙逛遍了山顶,等吃过晚饭,就有人领着余笙去泡温泉。
在和萧定勋分别前,余笙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她忘掉了许多以前的事,醒来后便是萧定勋一直陪在她身边,自然而然的也对萧定勋多了几分依赖之感,现在要在这陌生的地方分开,多少有些不适应。
萧定勋立即看出余笙心中所想,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就在旁边,虽然中间有东西隔着,但若你叫我,我在旁边也是能够听得到的。”
萧定勋这般一说,余笙才稍稍放心下来一些,被服务员带着离开。
现在已是夜晚,多少添了几分凉意,泡入温泉中,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开来,添了几分惬意。
余笙看了一眼那绿植组成的天然屏风,有些不确定的道:“萧定勋?”
萧定勋的声音立即响起:“阿笙,我在。”
萧定勋回应得这么快,像是一直都在等着她叫他。
余笙脸上绽放出甜甜的笑:“原来你真的在隔壁。”
而且听声音,距离她并不远。
萧定勋的声线低沉且迷人,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魅力:“我一直都在。”
余笙按住了胸口,里面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也或许是这温泉的温度有点高了,让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热起来。
其实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夫妻,萧定勋若是要跟过来和她一起泡,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萧定勋却为了体谅她,选择了去隔壁,又担心她到了这陌生的地方害怕,守在那里,只等她出声,就开口回应她。
这般想着,余笙心脏跳动的越发的快了一点。
余笙动了动,有水声伴随着她的动作响动起来,她换了个姿势,问隔壁的那个他:“我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
萧定勋顿了顿:“我们以前,和许多的平凡夫妻一样,只是我平时工作忙,有些忽略了你......”
“我们的与安,他从很小的时候到现在,对外人一直都不怎么搭理,但对你这个母亲,却一直都很亲近。”
萧定勋说着,余笙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小家伙的模样,她笑起来:“那也正常,毕竟我是他的妈妈。”
想到他带余笙离开时与安的状态,萧定勋心中有些发涩,他继续道:“是啊,因为你是他的亲生母亲,血缘上的关系斩不掉。”
“还有一念,我也和你说过,她是一个非常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余笙点点头,她现在脑海中还能零星的想起来关于小丫头调皮捣蛋的画面:“她就是个调皮鬼,我还记得,她把毛毛虫放到与安的抽屉里,还把与安吓晕倒了......”
萧定勋面色一僵,被他压制住的恐慌又开始又冒头的迹象,余笙记起来了这件事,会不会想起其他?
好在旁边的余笙不像是想起什么的模样,道:“......我还记得当时似乎是抱了与安,更多的就有点想不起来了。”
萧定勋心中的恐慌暂时被压制住,他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含了几分笑意:“是呢,与安这孩子,看着不像是会怕毛毛虫之类的东西,谁能想到,居然会被他妹妹用一条毛毛虫给吓晕了。”
说完,萧定勋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阿笙,你想喝点什么吗,我让他们去准备。”
第1章
铭城,晚上十点。
夜渐深,月撩人。
白锦瑟从宿醉中醒来,头疼的厉害,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她发现自己在常住的那家酒店双人套间。
今天是继妹白琳琳的市级珠宝大赛庆祝宴,她没想到,自己喝了两杯,就醉倒了。
她坐起来,听到隔壁隐隐传来对话声,便下床向着外面走去。
隔壁套间的门没关紧,开了一条缝隙,白锦瑟正要伸手推门,结果看到里面的情况,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一个女人,一头米黄色的大波浪卷发,头发随意的披散在白皙的肩膀上,背对着自己,和男友郑怀辰抱在一起。
白锦瑟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女人抱着郑怀辰的脖子撒娇,黏腻的声音响起:“怀辰,我怎么样啊?”
郑怀辰呼吸不稳,笑着将女人紧抱住,声音都变了调儿:“好,好极了!”
女人的声音,白锦瑟再熟悉不过,她的继妹,白琳琳!
白琳琳听到郑怀辰的话,顿时轻笑了一声,声音娇媚入骨:“怀辰,既然我这么好,那白锦瑟新画的那副设计稿,是不是可以给我啊!”
郑怀辰笑着揉了揉白琳琳脸蛋:“你个小妖精,净想着怎么榨光我的资源!”
白琳琳立马娇笑了一声,声音嗲的人骨头都酥了:“那是因为人家爱你嘛,你就说,给不给嘛!”
“给给给!”郑怀辰笑的宠溺无比:“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你之前答应了跟人家结婚,那我们改天去领证,好不好嘛?”白琳琳一边抱着郑怀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得寸进尺的要求。
郑怀辰难得犹豫了:“你之前那么多获奖的设计稿,都是我从白锦瑟那里骗来的,我们要是突然结婚,白锦瑟就不会自愿把设计稿给你了!这样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啊!”
白琳琳委屈的哼哼:“我不嘛,人家就想跟你结婚,而且,你担心的事情压根就不是问题,我爸已经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他已经商量着让靳家二少跟白锦瑟联姻了!”
郑怀辰抚摸白琳琳圆润好看的耳坠:“那她万一要是不同意呢?”
白琳琳动作一滞,嗤笑:“怎么可能,她要是不同意,我爸有的是办法让她舅舅公司破产!如果你实在怕她知道的话,我们就隐婚嘛,你说好不好啊?”
“好好好!答应你!”男人最经不起女人这么又嗲又娇的请求。
白琳琳立马手摆正郑怀辰的脸,“吧唧”一声,开心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气:“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明天就是个好日子,我们明天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好吗?”
白琳琳的胳膊,柔弱无骨的攀附着郑怀辰的脖颈,让他一点也没办法招架,轻笑着点头:“好!”
两个人再次热情的抱在一起。
站在门口的白锦瑟早已泪流满面,她跟郑怀辰谈了两年恋爱,她一直期待着将来跟他,从爱情到结婚。
恋爱期间,郑怀辰不断的把自己的设计稿拿去给白琳琳,他说,她有他护着,白琳琳没有男朋友,他们应该在事业上多帮帮她。
她沉浸在爱情中,什么都听郑怀辰的,只要他开了口,她便不忍心拒绝。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她的设计稿。
就连白琳琳这次市级珠宝大赛的作品,也是她画出来的。
她从小在珠宝设计方面富有灵气,随手画出来的设计稿,轻易也能斩获大奖,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东西。
她每次给白琳琳设计稿,都会安慰自己。
没事儿,她还年轻。
没事儿,反正她有能力,能画出更好的设计稿。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这种能力,在郑怀辰的眼里,只不过是帮助白琳琳的资源。
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父亲,居然早知道这两个人搞在一起了,帮着他们隐瞒不说,还想把她嫁给靳家二少!
他难道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声名狼藉的坏胚子吗?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能真的不管舅舅。
妈妈早就去世了,舅舅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第1章
女人身子枯瘦,双手尽是血污,身子被人狠狠地摁在了地上。
“当年的最佳新人律师,现在也不过是一坨烂泥而已。”冰冷而刻薄的声音,响起在了凌依然的头顶。
她拼了命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娇媚的脸,谁能想到,影视圈里的当红明星,在别人眼中犹如清纯白莲一般的女人,却是这般的毒辣。
“郝以梦,为什么?”她颤抖的声音问道。
“你害死了我姐姐,还有脸问为什么?”郝以梦冷笑着道,唇角泛着刺骨的冷意,眼神狠绝至极。
“不是我......我是冤枉的!”她艰涩的说着,不断的摇着头,努力地想要伸直身子,那双黑眸,死死的望着站在郝以梦身边的男人。
那是......她曾经的男朋友!当年曾经说过会保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曾经,她的手指不小心被针扎一下,他都要心疼上半天,但是现在,却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这样折磨。
“子......子期......”她几乎是用着全部的喊着对方,“求求你......相信我......”
他依然和以前一样,一身的西装革履,只是那双墨色的眸子,望着她的时候,却只剩下了阴霾和冷漠。
“子期,你不会是想要同情这个女人吧,她可是害死了我姐姐!我这么做,只是要让我姐姐瞑目。”
郝以梦亲昵的挽着男人的胳膊,那阴狠的表情在面对着男人的时候,又变成了一种惹人怜惜的楚楚动人。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没必要同情。”萧子期温柔的抚了抚郝以梦那一头精心保养的秀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凌依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自作自受?!
呵!
这个曾经把她捧在掌心中的男人,如今对她,却只有一句自作自受而已。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猛地挣开了按着她身子的人,挣扎着往前爬,努力的想要去靠近男人。
“子期,我不知道那场车祸......是怎么回事,我那天真的没有醉酒驾驶,是郝梅语的车子......朝着我撞来......”
啪!
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她的手背上,那是彻骨的痛。
可是这些,都及不上凌依然此刻心中的那份剧痛。
她艰难的仰起头,看着用皮鞋踩着她左手的萧子期,怎么也无法置信,他会绝到这种程度。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就像是被沙子碾过似的,“你有爱过我吗?”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找了你当我女朋友。”萧子期用着无比冰冷的声音说着。
“子期,把她这双手废了吧,就是她这双手开着车,撞死了我姐姐的。”郝以梦的声音响了起来。
下一刻,她听到了他说了一声“好!”
“啊!”凌依然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刚才她又梦到了当年牢里发生的事情。
她低头看着自己已经长满了茧子的手,三年的牢狱之灾,让她的手再也不像当年那样细腻柔滑。
虽然十根手指的指甲已经长出来了,但是她的手,却还是被伤到了。
当年手指骨头被折断,只是靠着骨头的自愈才算是没有彻底废了,但是手指关节看上去却有些扭曲,而且很多精细的动作,她也没办法很好的去完成。
每逢天寒、湿冷的时候,手指更会疼痛。
有时候痛得厉害了,会恨不得要把手剁下来,以摆脱这份疼痛。
当年一场车祸,她被控醉酒驾驶,撞死了郝梅语,郝梅语除了是郝家的大小姐之外,更是在深城一手遮天的易瑾离的未婚妻。
这之后,她众叛亲离,被赶出家门,最后被判入狱三年。
站起身,凌依然拿起了一旁搁着的清扫工具。
她的身上穿着一身环卫工人的荧光色工作服,清秀的脸蛋因为天气冷双颊有些微红,一双杏眸下,是秀气的鼻子和浅粉色的唇瓣,长发简单的扎成着马尾。
如果只看她这张脸的话,会让人觉得就像是刚出校园的大学生似的。只是她的眼神,却并没有年轻人的那份朝气,反显得有些暮气沉沉。
今天她上夜班,刚才在环卫所里小憩,差点就错过了上班时间。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了有同事在看着手机新闻说着,“咦,萧子期和郝以梦要订婚了啊,郝以梦命真好,又是大明星,又是千金小姐,现在还嫁入同样的萧家豪门。”
凌依然的身子陡然一震,随即匆匆地走出了环卫所。
萧子期,郝以梦,这两个名字,对她来说,就像是刻了骨般的疼痛。
1月的夜晚,挺冷,凌依然握着扫走,清扫着路面。手上的骨头,又因为天气寒冷,而一阵阵的抽痛着。
忍一忍就过去了!凌依然在心中对自己说着,如今当环卫工的她,就连吃止痛药,都成了一种奢侈。
就在凌依然扫着马路的时候,突然,一辆法拉利停在了凌依然的面前。
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凌依然的面色一白,认出了其中的男人。
是个富二代,当年她和萧子期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对她动手动脚的,结果被她呵斥。
“原来是凌大律师啊?怎么在这里扫马路了?”孙腾扬明知故问地道。
一旁的女人嬉笑道,“就她还律师啊,还真稀奇!”
“你可别看不起这位凌大律师,她当年可还是萧子期萧少爷的女朋友呢!”孙腾扬一边说着,一边色眯眯地看着凌依然。
“你那位萧大少可是要和郝二小姐订婚,怎么样,跟着我,我给你的,可比你扫马路要赚得多得多。”
凌依然哪里会让对方得逞,拼命的闪躲着,可是孙腾扬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把她按在了路边的墙上。
眼看着孙腾扬要对她不轨,凌依然抬起脚,朝着对方踢去,趁着对方吃痛拼命的逃开。
孙腾扬红了眼,哪里肯放过凌依然,直接在后面开着法拉利追着凌依然。
凌依然此时,已经跑到了另一边的马路。
但是奇怪的是,平时这里晚上明明应该是繁华的路段,但是此刻,却是清冷的要命,甚至都看不到任何的人影和车影。
简直......就像是空无一人似的。
凌依然被法拉利逼到墙角处,
孙腾扬下车正要朝着凌依然扑过来,此刻,却有脚步声响了起来。
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然后凌依然看到了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他刘海几乎遮盖住了眼睛,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身上穿着一身老式的已经泛旧的中山装。
“滚开,别坏了我的好事!”孙腾扬呵斥着对方道。
男人的视线,懒洋洋的瞥向着孙腾扬,令得孙腾扬蓦地有着汗毛竖起的感觉。
那是充满着冰冷和死寂的眼神,就好像他在对方的身上,已经是一具死人了。
孙腾扬啐了一下,直接抡起拳头想要朝对方揍去。
结果下一瞬间,他整个人已经被人给踩在了脚下,一侧的脸庞紧贴着地面
紧接着,凌依然只看到一场单方面的打斗,甚至可以称之为是一场完胜。
而在不远处路口的一个隐蔽角落,停着一辆车子。
车上的高琮明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后,喃喃地祈祷道,“易爷可千万别发疯啊!”
要是一旦易爷发起疯来的话,那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算真弄出什么人命都不稀奇。
曾经,高琮明就见过一次易爷疯狂的模样,然后......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再见第二次了。
今晚这条路明明已经封路了,谁知道这几个人和一辆法拉利会突然闯进这里,打扰了易爷的清净。
要知道,每年的这一天,易爷都会封了这整条马路,穿着老旧的衣服,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没人敢问这是为什么,就好像是一种禁忌似的。
即使高琮明在易瑾离身边已经跟了好几年了,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做?
而此刻,当高琮明看着自家BOSS直接拎起着那个有些微胖的男人还在揍的时候,高琮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阻拦一下。
就在这时,高琮明突然看到那个差点被侵犯的女人好像说了点什么,然后易爷竟然......停手了?!
第1章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耳膜。
云倾纤细的身体被打的一个踉跄,重重地撞在墙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白嫩的脸颊迅速红肿,可见对方下手之狠。
陆承狠狠地将手上的照片朝着她劈头盖脸地砸过去,脸上尽是狰狞的狂怒,“云倾,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乌泱泱的照片劈头盖脸地砸在脸上,云倾捂着脸,发出一声痛极的呜咽。
那些照片上,尽是她与不同的男人站在一起,或搂或抱的画面,场景暧昧不堪到了极点。
云倾摇着头,透明的泪珠沿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哭声像幼猫一样沙哑,“陆承哥哥,我没有......”
陆承暴虐地掐住她的脖子,“你没有哪里来的这些照片?!这些男人?!”
云倾苍白的小脸上,尽是惊恐与伤心欲绝,“不是我,我可以跟你证明的——”
云千柔急惶惶地拽着陆承的胳膊,柔声说,“陆承哥哥,妹妹说得对,都是我的错,今天是你们的婚礼,我不该把这些照片拿出来,伤了你们的感情......”
又温柔地去拉云倾的手,“倾倾,你快跟陆承哥哥服个软,今天是你们结婚的日子,听姐姐的话,别闹了......”
云倾纤细的手指一抽。
无法形容的剧痛从指尖传遍全身,连神经末梢都疼的发抖。
她下意识地推开了那双扯着她的手。
云千柔发出一声惨叫,纤细的身体摔倒在地。
“千柔!”
云夫人急忙上前去扶起女儿,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云倾,“云倾,千柔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敢这么对她,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扫把星!”
云父气的浑身都在颤,“以后云倾跟我云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早就听说云家这个二小姐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没想到竟然还如此恶毒,这也太不要脸了!”
“这就是陆家选的儿媳妇?真是丢人!陆家大少爷还没结婚,竟然就被带了......”
陆承盯着云倾的眼神,愈发的阴鸷与厌恶,“云、倾!”
云倾痛的浑身抽搐,那双泪水洗刷过的眼睛,凝视着眼前的男人,闪烁着一抹触目惊心的情绪,“陆承哥哥......你相信我,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推她......”
陆承面色扭曲,死死地盯着她。
耳边传来那一声声讥笑声,宛如刀子一样刮在他心上。
男人暴怒到极点,看着云倾的眼神尽是嫌恶与冷酷,骤然抬手狠狠地甩开了她。
“滚!”
“砰”的一声,女孩宛如一个破碎的玩偶娃娃一样,一头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鲜红的血色宛如小溪一样从雪白的婚纱下蜿蜒而出,透出一抹凄艳的悲凉。
几秒钟后,那双清澈空洞的眼睛,忽然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
痛——
钻心的剧痛从额头传遍四肢百骸。
云倾睁开眼睛,视线被一片迷-离的红占据,那些鲜红妖娆的颜色,激起了她体内某种幽暗狠戾的气息。
耳边传来男人愤怒的咆哮,带着蚀骨的恨意,“云倾,你怎么不去死?!”
云倾强撑着即将溃散的神智,清冷乌黑的眼眸扫过四周,下一秒钟,眼底猛然浮上错楞与恍惚。
奢华的酒店,鲜花彩带,大红色的喜字,窃窃私语的人群......
这是......哪里?!
她缓缓地低头看向自己,一身雪白的婚纱,心口位置被血染红了,莫名透着一股凄艳。
云倾震惊,她在结婚......
怎么回事?!
对面的男人目光如刀,憎恶地刮着她,眼神阴鸷,满脸扭曲的屈辱与愤怒。
“跟这么多男人乱来,为了掩盖秘密,还想害自己的亲姐姐......云倾,你这样恶心歹毒,不知廉耻的女人,我陆承发誓,这辈子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娶你!”
他将属于新郎的百合花扯下来,扔到她面前,冷漠地大步转身离去。
云倾看着男人决然离去的背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一慕又一幕混乱的记忆,喷涌而出。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倒下去失去了知觉。
......
混沌的梦境中,鼻息间都是血与火的气息,一张张年轻坚毅的面孔,嘶喊声都带着血色。
她拖着重病的身躯,在无尽的黑暗中奔逃,厮杀,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同伴倒下......
“大小姐,走啊!”
“大小姐,请你一定要活下去!”
“大小姐,活着回去,为兄弟们报仇!”
床上的女子睁开眼睛,平静的眼神看着天花板,眼眶微微湿-润,许久,一颗眼泪溢出眼角,从她苍白的面颊上划过。
终于想起了,她究竟是怎么从千万里之外的锋烟战火中,来到这里的。
她死了。
那么多的同伴豁出性命,好不容易为她换来了一线生机,让她坚持着终于等来了救援。
却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在敌人惋惜警惕的目光中,被最亲近的两个人在身后,一刀穿心而过。
最终,她也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尸山血海中。
自此,世上再无尊贵美丽的云氏大小姐。
但却在遥远的云城,多了另一个云倾。
云倾闭上眼睛,默默地敛下了恨意森然的情绪,仔细梳理着脑海中那一段多出来的记忆。
这个被她占据了身躯的女孩,也叫云倾。
新婚之夜,被同父异母的姐姐陷害,众叛亲离,身败名裂。
新郎当众悔婚,冷酷的推开了她哭着解释的手,她的额头磕在地面上,就此香消玉殒。
再次睁开眼睛的人,就变成了她。
属于两个人的记忆,走马观花般的,从脑海中,一件件清晰的掠过,融合,直到化为沉寂。
许久。
云倾眨了一下眼睛,多么庆幸,她还活着。
她会活下去......
带着所有归于浩瀚的英魂们,回家,血恨!
......
“还没醒?”
“这都两天了,也没一点儿动静,不会死了吧?”
“活该!谁让她不要脸,,还意图杀人灭口,这样恶毒的女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说起来也怪可怜的,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一个人来看过她,楼上的VIP病房里,云千柔那里可是门庭若市,不止云家的人在,陆承也寸步不离的守着,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那位大小姐可算是熬出头了。”
“谁没事会来?不止长得丑,心肠还那么恶毒,要死就死快点,晦气死了,这么拖着,我们得在这里守到什么时候———”
说话的护士,无意间抬头一瞄,就见一个纤细单薄的人影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病号服,长长的头发,寡白的脸,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妆容凌乱。
额头上绑着一圈纱布,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一双空洞的眼睛,散发着幽冷的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们。
“啊——”两个护士被吓的发出一声尖叫。
云倾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空冷的眼睛,像清透的湖水,“请帮我准备卸妆的东西,还有衣服和鞋子。”
那两个护士对上她的眼神,打了个冷颤,不知怎么着就点了头。
云倾微微一笑,阴森的表情多出一丝生气,无端变得耀眼起来,“我不会死。”
两个护士心虚的冷汗直冒。
“我母亲的遗嘱中留了云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我,我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也还有钱。”
两个护士表情顿时僵硬,震惊睁大了眼睛。
天呐......
云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得有多少钱?
陆家知道这个消息嘛?
云家大小姐就算是落魄了,那也是贵族千金,想整她们这些打工族,易如反掌。
想到此处,两个护士冷汗涔涔。
“对不起,云小姐,是我们嘴贱,请你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现在就去帮您准备东西。”
第1章
“小安安乖,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不要出声。”
母亲慌慌张张的把慕安安藏到衣柜内,因为太着急,导致衣柜没有关紧。
慕安安睁大双眼,看着一男人举刀朝母亲攻击,眼睁睁看着母亲倒在血泊当中。
母亲瞪大眼看她,宛若在用最后力气告诉她,不要出来,不要出来!一定不要出来!
慕安安身体剧烈颤抖。
12岁的她首次见到这般惨烈的画面,她非常害怕,想要尖叫,想要冲出去。
可妈妈的话一直在慕安安脑中回想。
她要坚强,她一定要忍住!
像以前一样,只要乖乖听话,妈妈就会给她糖果。
所以,她只要乖乖听话,等一切结束了之后,妈妈还会像以前一样给糖果。
只要乖乖听话就可以!
慕安安在内心一遍遍的呐喊告诉自己要坚强,可当外公爬进来,被残忍杀害那一刻,慕安安心里的防线崩了。
她撑不住的尖叫起来!
这一声尖叫,当即让行凶者回头冲慕安安躲藏的衣柜看去。
行凶者戴着面具,但是那双眼睛冰冷凶恶,慕安安恐惧的剧烈颤抖起来,她尖叫呐喊,“妈妈!外公,安安害怕,妈妈!”
“妈妈,安安不是故意不听话,安安真的好害怕,妈妈,求求你抱抱安安。”
“妈妈,安安要抱抱。”
她拼命呼喊,可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和外公已经无能为力。
行凶者无情打开柜子,看着慕安安的眼没有任何温度,像个杀人机器一样,高举刀子......
“啊啊啊!”
‘砰!!!!’
就在慕安安恐惧尖叫声里,一道沉重的枪声响起,行凶者的刀子掉落,他看着受伤的手,表情更狰狞,换另一只手攻击慕安安。
可枪声再一次响起时,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从窗户跃进,举起枪对准行凶者扣动扳机!
行凶者快速躲藏同时,门口又冲进来不少行凶者的同伙。
枪战便在这狭小的房间展开。
慕安安躲在柜子里发抖,面前不断有子弹飞跃过去,而她目光被一幕吸引......
门口的位子,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咬着烟,迎着枪林弹雨踏入,直朝慕安安的走来。
原本恐惧颤抖的慕安安,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呆呆的看着这个男人,宛若他身上带着万丈光芒。
男人蹲到慕安安面前,嗓音低沉,“这么漂亮的一双眼,不该看到这样的画面。”
随后,男人便把慕安安从衣柜抱出,而后面的行凶者,高举枪对准男人,男人从容不迫侧身躲开,单手抱着慕安安,另一只手抓过附近人的枪,对准行凶者的脑门,扣动扳机——
“啊......!”
慕安安从床上惊坐起。
她又做这个梦了。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八年,可时常会梦到,当年目睹母亲和外公被杀的惨烈。
那时候慕安安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那个男人出现了,将她带离现场。
他说,“跟我走,日后我养你。”
当时慕安安已经害怕到丧失一切理智,如布娃娃一样被他带走。
她当时只觉得这个男人自带光芒,像天神降临一般,救了她。
却不想,当日男人一句清浅的话语却改变了慕安安一生。
他叫宗政御,因为家中排名第七,江城人一直尊称为七爷!
是这座城市最让人畏惧的存在。
他久居高位,手中掌控ZY国际集团,拿捏整个江城经济命脉。
就是这样一个在外界杀伐果断,冷漠寡情的男人,却在八年期间,把她宠上天。
思及此,慕安安正打算下床,结果御园塆警报被拉响。
“不好了,七爷发狂了!”
随着佣人的喊话声起,整个御园塆陷入一片混乱状况。
慕安安连睡衣都来不及换,直接打开门冲出去,却撞到慌忙赶过来的顾医生。
“安安小姐!”顾医生抓着慕安安,脸上带着急切。
慕安安看着前方混乱的佣人,以及耳边还有瓷器、物品被摔碎的声音,“七爷怎样了?”
“安安小姐,七爷旧疾发作。”
宗政御有头疼顽疾,一旦发作便毫无理智的发狂,药石无医。
慕安安本想去找宗政御,却被顾医生抓住手腕,“安安小姐,我在给七爷调配的药中加了一样东西。”
“你什么意思?”慕安安有种不好预感。
而顾医生却一脸难言。
慕安安没耐心,“你别跟我墨迹,直接说!”
“这种药物有一种副作用,便会催发人-体-内-情-YU!”
听到这句话,慕安安沉默了大概快一分钟,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话完,立即转身,径直朝宗政御房间走去。
“安安小姐......”
顾医生想拦,但慕安安走的太决绝,拦也拦不住。
慕安安到达宗政御房间时,里面破碎的声音不断传出,她把所有佣人打发走。
深呼吸一口气后,将门推开......
当即,一股冷意自房间涌出。
昏暗的房间因这突然的开门而有了一丝光亮,叫慕安安看清楚一地残骸。
除了一张床,房间无任何完整的地方。
而房间尽头的男人几乎融入黑暗,即便只是一个背面,却依旧散发出唯我独尊的气场。
周身充斥着暴戾,危险十足!
慕安安很紧张的抓紧门把,但还是鼓足勇气上前一步,并且将房间门关上!
当清脆的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慕安安只感觉眼前一黑,紧接,脖子便被人粗暴扣住,身体被按到墙上!
一抬眸,便对上男人深邃眼眸。
幽深的眼眸像无尽的黑洞,散发着深不见底的危险。
而那张脸,绝对是世间少有的艺术品,虽然眉间因为头疼而揉的发红,却依旧影响不了其似妖的绝美。
慕安安很紧张,甚至整颗心都在颤抖,艰难开口,“七,七爷,是我......”
此声一出,原本处于暴怒状态的男人突然一顿,侧头盯着慕安安。
慕安安首次单独与暴躁状态的宗政御一起,她虽然很怕,但很清楚,此时不能跟宗政御纠缠,否则死的一定是自己。
因为发病的宗政御,已经丧失理智!
思及此,慕安安心一横,在宗政御对自己稍有松弛时,踮脚吻上宗政御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