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敲定人选

第238章 敲定人选

宫苑之中，皇后本想替素馨洗刷冤屈，这才非要太医前来把脉。谁知这一摸脉，竟发觉嫡公主素锦已有两月身孕。

公主乃是未嫁之身，又久在宫中，何以会怀有身孕。皇帝闻言震怒，皇后也未曾料到事情会到这个份上，一时乱了阵脚，眸中带着勃然怒意，诘问素锦。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锦儿，你怎会….”

这头皇后乱了方寸，甚至顾不上顾全素锦颜面，原因无他，她也被这一噩耗惊得手脚冰凉。眼瞧着平日里举重若轻的母后面色莫名，素锦也知道自己此番是闯了大祸，当即起身跪倒在皇后面前。

“母后，女儿知错了。”

素锦说着话，眼泪扑簌簌脸颊滑落。她也知晓今日之事怕是无法善了了，垂首嗫嚅着将事情和盘托出。

“玲珑阁的小太监…并非净身之人…女儿，女儿与他….”

堂堂公主与太监秽乱宫闱，素锦也知道此事不光彩，因而说得磕磕绊绊。皇后只听了只言片语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颓然的合上眼眸，抬起手制住了素锦的话。

“你不必再说了。”

玲珑阁乃是素锦的宫苑，其中的小太监还留着男根，眼下公主又怀上了孩子。来龙去脉略略一想便知道了。怕是二人偶然有了首尾，素锦这个变心比变脸还快的妮子扭头就喜欢上了清秀的小太监。

与触不可及的慕纤尘风轻尘比起来，小太监样貌虽略逊，却胜在乖巧听话。且二人往日里相处的时日也多，干柴烈火，可见一斑。

皇后越想越觉得心气郁结，脚步都踉跄起来。侍女见状连忙把娘娘扶到一侧。素锦瞧着众人阴晴不定的面色，惊觉自己似乎闯祸创大了。

从前她如何骄纵胡闹，皇后都有法子替她收拾烂摊子，因而此番她也是揣着这样的心思。

明知此事不可为还是放纵自己和小太监欢好，然而公主殿下却丝毫没有为母后的脸面考虑过。眼下这么大一个丑闻，皇后都不知要如何保她了。

“娘娘！娘娘您怎么吐血了！！”

素锦还跪坐在地上暗自伤神，悔得肠子都请了。侍女的叫喊声就趁着这时候将她打醒，就见皇后一手扶着桌檐，唇间一片殷红。

一国之母终究也挡不住儿女不争气，心气郁结一口心血上涌。素锦见状手脚都失了力气，皇帝的神色阴晴不定了好一阵，此刻终于发难了。

“逆子！竟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朕没有你这个女儿！”

皇帝从未对素锦说过这样的话，皇后闻言原本就动荡不安的心气越发梗在了嗓子眼。生怕皇帝一个震怒便革了素锦的公主身份。

“来人，将那个不知死活的下贱东西拖下去，朕要让他受十八道刑法。去告诉伐罪处当差的，若是没有受够十八道便死了，便由他们来受剩下的！”

皇帝对着素锦气哼哼的看了半晌，终究没有革了她的位份，只得将火气都撒在那个太监身上。原本陛下大发雷霆灵妃应当窃喜才是，然而她却生不出一点喜色。

宫中适龄公主只有素馨素锦两人，素锦闹出了天大的丑闻，断然不能再怀着儿子嫁给蛮夷国主，如此一来，只怕素馨….灵妃越想越心惊，不敢再继续揣摩下去。

这厢灵妃心中惶惑，那头皇后终于从极端的怒意中略略缓过来。挣扎着起身，一手抓着给自己诊脉的太医，声色俱厉。

“你，去配一副落胎的汤药来，本宫要亲自给她灌下去！”

皇后的手指紧紧捏着桌边，指节用力的有些发白，她眼底火苗跳动，死死盯着瘫倒在地上的素锦。此事素锦居然还一边挂着眼泪一边使劲的摇头，冲着皇后苦苦哀求。

“母后，不要！他是女儿的孩子啊！”

事到如今，皇后终于开始后悔，自己为何将女儿教成了这样不知轻重的模样。眼下眼看她公主之位都要不保，居然还想护着那个孽种，实在太不可教。

“住口！做出这等错事，你竟还敢顶嘴！”

母女二人疾言厉色，太医被夹在二人中间苦不堪言，总算伸出手大声疾呼。

“皇后娘娘且听微尘一眼，公主体质特殊，此时倘若打去胎儿只怕连母体也会受损，娘娘三思啊！”

太医的话终究是断了皇后的最后一丝念想，灵妃的面色却比皇后的更糟糕几分，这场闹剧收场之时，她只觉得自己三魂去了七魄，懵懵懂懂的回到了宫中。

灵妃前脚刚进了宫门，圣旨后脚便下来了，宣旨的公公满面喜色，在灵妃宫中的一片愁云惨淡中分外刺目。

皇帝下旨，尊素馨公主为一品嫡公主，赐号宁，择吉日和亲蛮夷国主。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灵妃将行就木的起身，接过圣旨，命宫人将公公送出门去。这厢门扉将将合上，她便腿脚一软跌坐在地。

素馨从一开始的惊慌逐渐化为有几分苦涩的宁静，上前将母妃扶起，对比起灵妃的极致悲切，素馨显得冷静的有些过分，仿佛和亲之人不是她一般。

“母妃，当心。”

有了素馨这一声呼唤，神色恍惚了许久的灵妃总算回神，美眸中的水光盈盈，化作珠玉跌落脸颊。她伸出手，将女儿环进怀中。

“馨儿，是母妃无用，护不住你。”

说着话，灵妃的声音越发哽咽，素馨的瞳底恰似一滩碧绿的潭水，谭底细碎了一片光斑。清澈而平静，蕴藏着微不可查的释然和绝望。

“母妃，馨儿不怕，馨儿也不怪母妃。”

素馨公主从小性子温软懦弱，十分乖巧听话，临到事前，竟冷静坚强至此，反倒安慰起崩溃大哭的灵妃。

“只是日后，馨儿便再不能尽孝母妃膝下，母妃可万万要保重身体。”

话到最后，素馨那强顶出来的平静终于漏出一丝裂缝。眼角总算划下了一滴泪，她只是流泪，没有哭泣，在晶莹泪珠的掩映下。素馨牵起了唇角，笑的和暖温润，恰如三月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