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三：那么艰难的事

纪尘依旧记得在那弗洛里达那一夜...

程叔他一只手握刀，一只手将自己护在怀中，与十几位佣兵火拼...

他浑身是血，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弹孔和刀痕...

纪尘那时候尽管很害怕，但是却很安静的缩在程叔的怀中不哭不闹。

因为这是那时候纪尘唯一能为程叔做的事。

鲜血混着那夜的雨水滴在纪尘的手心，那冰冷的感觉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尽管艰难，但是浑身遍体鳞伤的程叔依旧护着自己杀出了重围...

纪尘知道，那是程叔点燃了自己的生命之火才能做到的事情。

那一夜，程叔在离去之前，他是笑着的。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所以仅仅只有十岁的纪尘拼命的跑，鞋丢了，衣服破了，脚伤了，却还一直在奔跑，为的只是能够活下来。

他，要代替程叔照顾程微姐...

他，要告诉程姨，程叔临终时刻的话。

所以他不可以软弱，他不可以坐以待毙。

如今，纪尘坐在程姨面前，看着她笑中带泪的样子，知道现在是时候了。

“程姨，我想告诉你，那年在弗洛里达，程叔叫我转达一些话给您，我很遗憾，过了那么久才能亲口转述给您听。”

纪尘有些自责直到现在才将程叔的遗言留到现在才说，倒不是这些年忘记了，而是当时年纪还很小的纪尘因为程叔的离去，下意识的不敢的面对程姨和程微姐。

因为纪尘始终觉得，自己需要给程姨和程微母女两个一个交代。

也是那时候的他第一次遇到了她，从此以后的三年朝夕，纪尘跟在她身边学会了太上忘情...

也是那三年的相处，她的身影深深的烙印在了纪尘的心中...

直到她离去，纪尘如同疯了一般找寻她的踪迹...

同时，纪尘也没有忘记寻找那年杀害程叔的佣兵团...这件事必须有个了结！

只是那时候依旧很弱小的他，在那么大的世界怎么去寻找呢...

阿尔忒弥斯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如果你在寻找一个人，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来找你，前提是你必须得站的够高！”

从此之后，世界上少了一位白衣翩翩爱笑的少年郎，多了一位地下世界各大修士闻风丧胆的魔神路西法！

直到纪尘和阿尔忒弥斯建立炼狱开启了地下世界新时代“逆战时代”之后...

杀害程叔的那个佣兵团的信息也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进到了纪尘的耳朵里。

当纪尘君临天下的站到那位实力不过堪堪达到先天境界的佣兵团首领面前的时候。

那群佣兵吓得几乎尿裤子，而据这群人说，他们杀害程叔的理由是，因为程叔是华夏的特工，曾经毁掉了他们的贩卖人口的渠道网络，所以他们逮住了程叔出国的机会进行报复。

而纪尘对待他们直接选择了残酷的凌迟，并且将他们一整个贩卖人口的网络以及所有相关的人员都除掉了。

这算是为了给程叔报仇，也是了结了纪尘心中的一个心结。

别墅客厅中，程微更是已然红着眼眶，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纪尘，他的父亲一直是她心中的一道伤痕。

程姨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纪尘，而她的眼眸中，有着微微的颤抖。

“他说...”

纪尘想起了程叔嘴角带着鲜血，浑身遍是伤痕，但是当他微笑着说起程姨的时候，他的眼神有着幸福的星光闪烁。

即便是那时候，他想起他的爱人，他依旧很幸福。

暖色调的灯光照映在程姨的脸上，她嘴角微微上扬，绽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眼中有着纪尘看不懂的意味，似释怀，似无奈，又似怀念！

程姨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我知道！我也很爱他！”

简单的话，没有多余的渲染...不知为什么却让陆菱纱还有夏弥都红了眼眶...

程姨知道程叔想要对她说的话，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清楚自己的心依旧属于那个已经离去的那个男人。

即便纪尘没有说出口，她依旧知道那个男人想对她说的话。

因为这句话，那个男人曾经每天都跟她说，这句话早已经印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她扶着桌子有些颤抖的起身，然后微笑的说道

“好啦！程姨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他说.....

纪尘看着程姨的背影，顿了顿然后深呼了一口气说道

“他说，他不希望您单身太久，以后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程姨的身体猛然一颤，她背对着纪尘两行清泪簌簌而下，但是嘴角却扬起了一抹让人心颤的笑容。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

看着程姨离去的身影，程微也立刻跟上，她很懂事，她知道她母亲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坚强，现在也是最需要她的时刻。

唉！

纪尘叹了口气，然后沉默的的转头看向了窗外的月光...

轻声呢喃道“那时的月光与现在的还真不一样啊！”

..............

那日，那时，弗洛里达的地标性建筑末日大楼楼顶...

纪尘那时是最接近月亮的一次，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一般..

高楼楼顶寒风刺骨，清冷的月光下...

小纪尘泪流满面的抱着遍体鳞伤的程叔嚎啕大哭...

而程叔将纪尘搂在怀中，用自己已经油尽灯枯的身躯替小纪尘抵抗这楼顶的寒风。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语气略微感慨

“我呀！当了那么多年特工，虽然辛苦，经常和你程姨聚少离多，我和她对着彼此照片的时间比对着彼此的脸还要多....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已经存够了你们两个小家伙上大学的钱，很多年以后，等你们长大了，你们就能去过你们想过的日子了吧！”

“虽然我看不到了，但是你程姨会很开心的吧！”

“我不要，我只要程叔你活着！我只想你活着！”

“傻孩子，程叔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啊，从今天起，你就是个男人了。”

“作为一个男人，你知道应该做什么吗？”

“应该做些什么？”

那时候纪尘记得天真的自己哭的撕心裂肺...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对生死离别...

而程叔只是轻轻的敲了敲纪尘的额头轻声对自己说道

“笨！你应该做到让自己活着，这样才能去照顾你爱的人啊！”

“那么艰难的事，小家伙你能做到吗？”

“可.....以！”

................

“程叔，我真的能做到吗？”

纪尘看着燕京夜空上漫天的星星轻声自语...明日就是上鸿蒙的日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纪尘总觉得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似乎即将有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