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头皮发麻

第九十七章 头皮发麻

莫有钱大概知道楚昊的这本书会火。

但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之火，而且火得如此之快。

那夺人心魄的大幅彩色巨型画作简直就是杀手锏，立刻把无数人的目光凝聚过来。

当把这些人吸引过来之后，就靠着书里精彩到极致的插画一下子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而最后也最重要的是书里面的内容，如此出色的文字，如此精彩的故事，才是让人愿意为之花钱的根本。

“快，再给我买三本！不十本！”

“不行了不行！每个人都得有，我们这里的库存也不多啊！”

站在书摊前的小厮都傻眼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些读书人就跟疯了一样去买书。

之前派出去卖书的伙计，纷纷跑回来报捷。

之前莫有钱故意将书摊摆在各家书坊的门口对面，就是为了蹭方文斌的热度，然而没有想到根本不需要啊。

如果说今日方文斌新书上市，就如同一个巨石砸入了湖面，引起了巨大波澜。

那神书的出现就绝对是一场前所未有震惊整个文化人圈子的大地震。

卖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最后......完全卖疯了。

可怜莫有钱在之前再三劝告楚昊，千万不要刊印这么多的书，到时候积压起来全都是事儿。

没有想到，直接翻了十倍！

仅仅一天时间，每个摊位的存书全部都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老天爷，我这是没做梦吧。

是我没有看明白？还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难道我金水郡什么时候蹦出来这么多的才子，要知道，书在这个年代中可是稀有物，往往只有富贵人家才会有书的存在，这些书生更多是借阅或者是抄阅。

所以即便在蝴蝶叹最火爆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景象。

五千本啊！

哪怕方文斌的《蝴蝶叹》在金水郡一天也就卖五六百本的样子啊。

但整个金水郡内才十几万人而已，基本上都是苦哈哈的老百姓，真正的读书人满打满算都没有一万人。

照目前的状态来看，这一万本很有可能第二天就远远超过了。

话说那些不识字的人，你们买回去是真的看书么？

真是太可笑了，还有人说，这个楚威只不过是想要蹭方文斌的热度。

结果，销量足足是方文斌好几倍。

而且，这仅仅只是开始。

因为在傍晚时分，已经有许多女子偷偷前来购买了。

不仅如此，莫有钱还听说。

今天整个金水郡的勾栏当中，生意都异常火爆。

这本书火到这个地步，完全让人匪夷所思啊。

就算书好也不应该如此啊！

他当然不明白，什么叫做爆款，什么叫做饥饿营销。

这还仅仅只是在金水郡一处地方，之后名声传开后，他就会铺货到周围四郡二十几城。

这本书最终能够卖多少本？

那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

方文斌在别院中美滋滋地喝着小酒。

今天的书大卖，他的名声又要上升一个台阶了。

他身为方家二公子，只需要下面的人做做样子，他就可以得到别人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旁边四个门客，拼命地吹捧。

他名气很大，尤其是在这金水郡的秀才举人，哪怕文采要高于方文斌，但在他面前也一副哈巴狗的模样。

而且他出身显赫，手中银钱颇多，关键是背靠方家，如今王庭当中最炙手可热的世家，能够得到方家的扶持，也代表着踏上了一条真正的康庄大道。

这其中最佳狗腿子，无疑要数孙相如了。

“今日之盛况，你们看到了没有？简直是万人空巷啊！”

“方二公子这本书肯定会卖出一个前所未有数量的。”

“看看那些名门闺秀，多少人为方兄而疯狂痴迷啊？”

“你们就只看到了表面，却没有看清楚本质。关键还是方二公子的这本书实在写得太好了，我读了之后，真是不知道这些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敢打赌，这书绝对会传至齐国的每个角落。”

听着众人的吹捧，方文斌也不说话，就只是喝酒，心中却美滋滋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种吹捧的话儿，真是十年都听不腻啊。

当然，读书人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听到他们连续吹捧了几十句后，方文斌淡淡道：“过了，过了......”

而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方文斌道。

“少爷是我，书坊老板老郑！！”这是方氏书坊的大掌柜，口气有些急。

方文斌不由得眉头一皱，这老郑平日里做事很稳当，在自己面前更是恭敬，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一个书生立刻道：“郑掌柜，你没看到公子爷在这里喝酒庆祝么？何事如此慌张？”

方文斌气度非凡，并不恼火，反而温声道：“不至于，老郑进来吧。”

立刻便有一个小厮上前开门。

如方氏书坊郑掌柜匆忙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怎么了？”方文斌淡淡道：“关于每日限售之事，不用着急，我们放长线钓大鱼......除了那几家贵族小姐的你派人提前送去，其他的书，给我压好了，一定要超过上本书的数目。”

“当然，当然......”郑掌柜道。

方文斌道：“今日你书坊卖了多少本？用了多少时间？”

“三百本，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比起上册时间短了三倍不止。”郑掌柜道：“整个金水郡加起来，今日卖了七百本左右。”

“天哪？”一个书生惊叹道：“这还是在限售的情况下，如果放开来卖，天知道能卖多少本啊，真是恐怖如斯啊。”

方文斌矜持道：“老郑，这销量不是早在预料之中吗？你又何必专门跑一趟来告诉我呢？”

郑掌柜道：“可是......今天还有一本书，卖了五千多本。”

五千多本？！

说出这话的时候，郑掌柜的声音是颤抖的。

这话一出，方文斌猛地站起，声音犹如闷雷道：“这不可能！”

真是开玩笑啊，整个金水郡才多少个识字的人啊？

就算是圣人之言，也不见得能一天卖上几千本！

五千多本？

疯了！就算从地里面挖也挖不出来这么多识字的人啊！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都不可能。

海水倒流也不可能。

“是不是有人自炒自卖啊？”旁边有书生道。

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有些富家子弟出一本书，为了制造名气和热度，自己掏钱去雇人买。

郑掌柜摇头道：“绝对不是自炒自卖，每一本销量都是真的，无数人上来哄抢。不但识字的人去买，甚至不识字的人也去买。”

“什么书？”方文斌寒声道。

郑掌柜将一本书放在了桌面上。

在场几个书生几乎第一眼就被封面吸引去了。

《如是传》

名字虽然听起来有些不明觉厉，可光冲这封面上风骚入骨的美人，谁能顶得住啊！

而方文斌看到这本书的封面，脸色顿时剧变。

这人好眼熟啊......自己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随后他问道，“这本书是谁写的？”

“属下打听过了，是一个叫做楚威的人！”郑掌柜老实回答道。

“楚威？？他是楚家的人？！”

“对。”郑掌柜道。

顿时，方文斌脸色都要绿了。

岂有此理，这楚昊真是不当人子！居然胆子大到这种程度，老实说最开始他以为楚昊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可现在看来对方这是有备而来，派人来方府警告一番也就算了，这是要准备当着世人的面打自己的脸啊！

一边的孙相如也是脸色铁青，这一瞬间，他想起了楚昊那张欠揍到了极致的脸，虽然他心里很讨厌这个人，但不得不承认，虽然那天只是匆匆一瞥，可那本书的文字质量是非常高。

但那又如何？

那些淫靡到了极致的画面以及情节。

怎么可能卖这么多？

这里面肯定有诈，肯定是楚昊花钱雇了许多托来卖书，制造的假销量。

郑掌柜道：“少爷，你平静下心来，用正常心态阅读这本书。”

方文斌稍稍呼一口气，然后开始阅读。

心中依旧带着贬低五十分的心态。

阅读第一页，第二页，第十页......第三十页。

整整一个时辰。

方文斌比较快速度看完了这本书。

他闭上了眼睛，胸口不断起伏。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方文斌猛地将这本书扔在地上，寒声道：“什么破书啊？庸俗不堪，完全是用下流的文字和插图吸引目光，真是下三滥的手段。”

接着，他有捡起这本书，随便翻开一页，挑出某段艳情段落念出来。

“什么玩意啊？用这种不堪入目的文字刺激人心最卑劣庸俗的欲望，整本书根本就没有任何文学价值，水平低劣得让人发指。”

“这也就算了，关键写书之人的道德极度败坏。写出这样的书不仅仅是有辱斯文，更是败坏风气，践踏人伦，这种人简直可诛。”

而就在此时。

忽然有一个书生道：“你们看看，这本书封面上的那个男人面孔是不是有些眼熟啊？”

“对，是有些眼熟。而且他屁股还画着几个点点，那是什么啊？”

“是......屎吧！”

“这人面孔特别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然后，在场几人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了方文斌。

原来......在这里啊。

方文斌脸色顿时彻底变了，刚才他还真没有看出来啊。

因为书中这个角色的名字叫方文山，是一个落魄贵族的后代。

此时被人提醒之后，他赶紧去翻阅书里面的内容和插图。

没看还好，这一看，方文斌感觉头皮一麻。

这书中的方文山真的是就是他啊！

在书中他是一个仗着有点墨水的小白脸，四处勾搭一些俏寡妇，一些待字闺中无知的少女，最后吃干抹净，堪称败类中的典范。

最后，为了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被西门如是收作姘头。

瞬间，方文斌要炸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这......这是要毁掉我啊！

在这个世界上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名声啊。

楚昊要将方文斌好不容易树立下的才子名声毁个一干二净。

生死大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