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结果还没说几句,吕婆娘便大呼小叫起来:“啥?吃了俩金玉茶花糕,那玩意儿多甜多腻呀,早晨吃那干啥?”
花蝶分辩道:“小小姐没多吃,便吃了俩......”
“俩许多啦!”吕婆娘打断花蝶的话,阴着脸道,“平日中太太压根不准小小姐早餐吃那的,她们不清楚,你还是不清楚么?”
讲着,存心瞠了芍药跟宋桂芝一眼。
花蝶有一些委曲,垂下头没讲话。
宋桂芝禁不住了,道:“不准小小姐吃那?便许我们大小姐二小姐滨少爷吃那?我们主儿饭桌面上可是回回全都有那金玉茶花糕。”
不单吕婆娘,连芍药跟花蝶面色全都变了。
这跟公开指责乔氏也是没啥区别啦!
吕婆娘气到发抖,吃道:“你居然还敢妄议主儿?!此是谁教你的规矩?!真真是反了反啦!”
宋桂芝心头一向憋着一口气儿,适才亦是一气之下脱口而出,见吕婆娘这般说,心头亦是懊悔异常,她兀自强撑道:“我哪儿妄议太太啦?我可没说太太的不是!”
吕婆娘气的反手便是一耳光,扇的宋桂芝左半边儿脸全都淤肿了。
宋桂芝怔了下,左手捂着面颊,即刻哭闹起:“你这老虔婆,大家全都是仆人,如果我讲话不妥当,那也应当主儿发话去,你凭啥打我!”
吕婆娘没寻思到宋桂芝还敢这般顶嘴儿,口中骂道:“你个贱皮子,居然这样嚣张!哪儿还用太太发话,我吕婆娘今日便给你个教训!”
讲着便要过去厮打宋桂芝。
芍药跟花蝶紧忙拦着,这娇嗲嗲的小娘子哪儿是吕婆娘这类五大三粗的婆娘的对手,也明里黯里捱了吕婆娘好几下。
更不要说宋桂芝了,发髻给扯坏了,脸全都险些要给捉花了。
辕车中闹成那般,马夫险些驭不住马,东倒西歪的险些翻车,马夫紧忙拉紧缰绳停了车。
后边那响动着实有一些大,胡春姐几人全都有一些纳焖,令宋姥爷停车去瞧瞧啥状况。
宋桂芝是宋姥爷的女儿,宋姥爷一见女儿蓬着头,面上淤肿着,从辕车上哭着跳下,一刹那便懵了。
“桂芝,此是咋啦?”宋姥爷心急问。
宋桂芝哭的更高声了,惹的胡春姐几个也纷纷下啦车。
芍药跟花蝶也从车上跳下,她俩比宋桂芝好不到哪儿去,花蝶发髻也乱了,芍药衣裳前襟的扣子全都给拽掉了一枚。
胡春姐惊异道:“发生啥事儿啦?”
芍药捉紧前襟,羞忿难当,不知怎样启齿。
乔玉茵一见这几个丫环这幅样子便跳脚了:“你们干架啦?”
花蝶带着哭腔道:“是吕姑姑......”
“花蝶你个贱皮子,不要想背着老太婆说坏话!”吕婆娘口中骂了一句,也掀开车帘从车上跳下。
几个主儿一见吕婆娘,也楞了,吕婆娘也是没好到哪儿去,面上给指甲捉出了三道血印,横亘在面上,瞧着便可怖异常。
吕婆娘抢先诉苦道:“几名主儿,你们也不要嫌老太婆讲话不好听。合该好生管管这一些小丫环。你们瞧瞧,她们把老太婆给捉成啥模样啦!老太婆在府中这样经年了还没给小丫环这样打过,老太婆不想活啦!”
胡春姐没理睬吕婆娘的撒泼,问宋桂芝道:“这到底是咋一回事儿?”
宋桂芝哭的踹不上气,瞧的胡夏姐好一阵心痛,过去搂着肩头好一通宽慰,半日,宋桂芝至此才带着哭腔道:“大小姐,全都是那老虔婆!她在辕车上寻事儿,非说我说太太坏话,而后便打了我一耳光!”
宋姥爷听的一阵心痛,可他晓得现下不是他讲话时,还是要看大小姐二小姐她们怎样处置。
胡春姐瞧了一眼芍药,“你们又是咋回事儿?”
芍药扯着胸前的衣襟,羞忿道:“适才吕姑姑打了桂芝一耳光还想再打,我同花蝶寻思着在外边儿闹大了亦是不好,便去拦架,谁晓得吕姑姑连我们俩一块打了。”
花蝶也带着哭腔道:“小小姐,吕姑姑还扯了我一大把发丝去。”
乔玉茵是个护短的,她一听便不乐意了:“吕姑姑,花蝶还是个小妮儿,你打的也太狠了一些。”
吕婆娘接连道:“我那时亦是给宋桂芝那贱皮子给气晕头了,没留意。”
胡夏姐沉声道:“吕姑姑,你口口声声说桂芝讲了太太的坏话,她说啥啦?若她真讲了不应当讲的,那亦是应当由我这当主儿的去教训她。你这般胡滥撕扯一通,同乡村野妇又是有啥区别?”
胡夏姐历来是个温温绵柔的人,从来没这般沉声讲过话。在吕婆娘印象中,这一名二小姐经常跟在大小姐后边,不咋爱讲话,总是温温绵柔的笑着,这般沉声还是头一回见。
便为个破丫环。吕婆娘心头不屑。
只是胡夏姐问的“讲了啥坏话”那是问到了些子上,究竟适才宋桂芝脱口而出的那话压根不可以细想。
胡夏姐眼神落在芍药身体上,她晓得芍药素来是个有主意儿的,道:“芍药,你说。”
芍药很有一些为难,可她架不住几个主儿全都目光灼灼的瞧着她,磕磕巴巴道:“......吕姑姑嫌早晨时给小小姐吃了俩金玉茶花糕。说太太从来不要小小姐早晨吃那......”
乔玉茵点了下头,这反而是真真地。她每日用点心全都有固定的时辰,早晨还真没吃过金玉茶花糕,今日早晨一在胡春姐院中见着,便没忍住,吃了俩。
芍药咽了口口水,更磕磕巴巴了,犹疑了半日还是道:“而后......桂芝便说,太太不准小小姐吃,可我们主儿饭桌面上回回有那......”
芍药说全然都不敢抬首去看胡春姐几人的神情。
胡春姐神情反而是如常异常,便是乔玉茵的面色一刹那便变了。她是不信自个儿的娘亲对这几个哥哥大姐有啥坏心的,她强行辩道:“......我年岁小,还在换牙,自然而然不可以多吃甜的......”
胡春姐摸了一下乔玉茵的小脑袋。
提起来,她还真没把那一碟金玉茶花糕搁在眼中,觉的吃一块便咋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