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白荷被烈酒辣的嗓子像着了火,脸一下子通红,一听这话又看向他,硬撑着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黑风说:“听不懂没关系,听进去就行。”
白荷默了片刻,看着满桌的大鱼大肉,问黑风抓她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要挟祝东风?
白荷说:“如果你真的是因为和他有仇,要用我去威胁他,那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我威胁不到他。”
也许谁也威胁不到他。
黑风满不在乎地说:“能不能威胁到他,那得试了才知道。我的人在那儿蹲了半个多月,最后把你给绑了来,总得有点用处。”
白荷不吭声了。
黑风嘴里嚼着肉打量她,那逼人的目光将她上下扫荡了个遍,好像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上好的肉,他要看仔细了才能想好该从哪里开吃。
白荷不喜欢被这样盯着,却又无计可施。
她抬眼扫了一圈,入眼全部都是雄性气息爆发的男人,不见女人,她是唯一的一个。诡异,恐惧,她像是掉进了狼群的羔羊。
接下来黑风再也没有同她讲过一句话,他只顾自己喝酒吃肉大快朵颐,仿佛忘了白荷的存在。
周围的人也似乎看不见她一样,划拳说笑,开着黄腔,酒劲儿上头甚至连裤腰带都扯了下来。
白荷坐立难安,只觉每一秒都是煎熬。
等黑风吃饱喝足后,他突然拿出一张纸和笔,让白荷写。
白荷问:“写什么?”
黑风剔着牙,反问她:“你想写什么?”
白荷默然不语,黑风笑了,“你不想写?不写也行,那就把手伸出。”他从边上摸了一把刀。
白荷攥紧了手指,黑风说切一根你的指头送回去也一样。
白荷毫不怀疑他的话,刀刃上的寒光几乎要刺瞎了她的眼,她埂着长颈,拿起笔在纸上写了“白荷”二字。
“我真的不知道要写什么。”白荷颤声说。
黑风对于她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只冷笑了一声,拿起纸看了看,似乎也不在意内容,随手往怀里一揣大喊道:“把她关地洞里去!”
白荷被人蒙着双眼关进了一处地方,锁门声响起时,她才把蒙在眼前的布条扯下来。
地洞里没有灯,很昏暗,只有头顶微弱的月光。
白荷好一阵儿才适应,眯着眼睛去看,却看到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她们都相拥着蜷缩在一起,用胆怯懦弱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洪水猛兽。
这样冷的天,她们个个都穿着单薄的看不出花样的衣裳,头发都被人恶意剪短成了稻草般,全都光着脚,地上铺了一层稻草和一层薄薄的棉花,角落里有熏人的恶臭传来。
显然她们的生活都在这个地洞里。
白荷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冷意如同恶虎将她吞噬。
白荷抱着双臂坐在原地不动,她怕惊扰了这些可怜的女人,也怕自己紧绷的神经崩溃。
十几个人挤在一起,却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叫着:“我冷......”
听起来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躺在一人腿上,抱着自己娇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同伴搓了搓她的手臂,试图让她暖和,却也是无用功。
“这个......”
几个女人抬头看着新来的女人,白荷拿着脱下的貂皮大衣,犹豫着说:“给她盖上吧,会好一点。”没有人动。
白荷说:“不然她可能熬不过今晚。”
话说到这貂皮大衣才被接了过去盖在小姑娘身上,很快她就不在梦呓。
白荷重新坐了回去。
大概是她的这一举动让人放下了警惕,有人主动问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荷说我是早晨出门被人敲晕了带来的,没有多说,又问:“你们呢?”
十几个女人,有的和白荷一样是在路上被敲晕了带来,有的是被人以雇佣的说辞拐骗,也有的是在山里迷了路不巧被他们遇见带来的。
而有一个女人笑着说:“他说他带我去见他爸妈,结果我就到了这儿。”
白荷听的沉默,问那个睡着的小姑娘,“那她呢?”
“麦芽儿?被父母卖过来的。”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白荷听得心惊,想怎么会有这样冷血的父母?可转念又想到白正廷,想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为人父母。
她靠着墙,盯着小姑娘熟睡的脸,又想到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白月薇,忙又问:“这几天这里还来过别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吗?大概这么高,大眼睛鹅蛋脸......”
“没有。”
“没有。一个多月了,你是第一个。”
白荷放下比划的双手,想幸好,幸好白月薇不是落在这群人的手里。
胡思乱想着,脑海中隐约觉得哪里疏忽了,电光石火的一个瞬间,快得她抓不住。她闭着眼想了半晌,猛地抬头看了一圈众人,突然问:“你们之中,有叫王惠惠的吗?”
“我、我叫王惠惠。”
白荷看看她,心中还是不能确定,她问大家能不能把自己叫什么说一遍。起初没人开口,但也很快她们一个接一个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其中几个熟悉的名字确定了白荷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