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白月薇一事的结果多少有些令祝东风出乎意料。
他想过白月薇能轻易地就在金洲城音讯全无那么背后肯定是有人,且对方应当是有一定的权利背景,但的确没想过那人会近在眼前。
祝东风觉得有趣,没多久就打出去了一通电话。是个女人接的。
“你好,我是督察秘书文鸽。”
“你好。请问督察长在吗?”
“不好意思,督察有事外出了,有什么事您可以告诉我帮您转达。”
“没什么,只是想约他明天一起到茶仙楼喝茶。”
“呃......好的,方便留下您的姓名?”
“祝东风。”
祝东风的心情变得畅快抒意,他甚至把许久未动的唱片机都用了起来,听着音乐万分愉悦地让阿南给白家去一通电话。
阿南照做,又很快挂断,告诉他:“白小姐不在。”
“不在?”祝东风点点头,却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说等到晚上再说。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到了晚上阿南再打去电话,白荷依然不在家,说一整天都没有人见过她,白家也想找她。
祝东风起了疑心,按理说现在情况特殊,白荷也不会无故外出或是不回家。
除非有事发生。
不得不说祝东风是敏锐的,只可惜察觉的太迟了。
白荷被人打击了后颈昏迷过去,醒来时大脑混沌,眼前一片漆黑,已经不知今夕何夕。她下意识地想动,想叫,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住,嘴里也被塞了团布。她躺着,却不清楚自己躺在什么之上,只能感觉到身下的东西在剧烈的动,似乎是一辆运输工具。她抽掉了嘴里的布团,试着想坐起来,可头顶有东西,她又抬起手摸左右两边,也被堵的严严实实。
白荷慢慢地放缓了呼吸,她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用细腻的手掌去触摸周边的物体,发现触感是粗糙的,用力按又是松软的,又用指尖揪着捏了捏,是一颗颗的硬粒,大概率是粮食。
那么身下的就是一辆排车。
白荷舔了舔干涩到极点的唇瓣,在大声呼救和闭嘴之间举棋不定。
因为她此刻除了听到车轮在地面滚动制造的声音外,听不到任何有人说话。她不确定自己被人带到了哪里,若是荒郊野外,那她没必要浪费力气,万一再因为自己的轻举妄动惹恼了绑她的人,下场只会更惨。
她咬紧牙关沉默着,但她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车就停了下来,紧接着白荷就感觉到身边有异动,她意识到有人在搬运东西,呼吸一滞,立刻闭上了眼想装作还没清醒的样子。
可是她嘴里塞的那团布早被她扔了,而且由于紧张她即便是紧紧闭着眼眼睑也在抖动,无一不是破绽,白荷又睁开了眼,干脆放弃掩饰。
头顶的东西被拿走时有强烈的光照进来,激得白荷条件反射地偏头蹙眉闭眼,她听到有人叫了一声:“风哥,这娘们儿醒了。”
“把她抬出来。”
粗犷的嗓音刚落,白荷就被人抓着肩膀和脚踝抬了起来,身下悬空的滋味不好受,她蹬了两下腿,就被无情地扔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不轻,疼得白荷痛叫了一声,只感觉骨头都散了架,半天没能回过神。
有人嘲讽地说了句:“还挺金贵。”
有人附和:“废话呢嘛!你看看那细皮嫩肉的......”
白荷缓了缓,手肘抵着冰凉的地面支起了身子,她这才看清眼前的地方和人,完全陌生的感觉,燃着的篝火,烤的流油的全羊,一双双散发着野性精光的眼睛,还有墙上挂着的弯刀和头骨,随意摆在桌上、地上,墙角的枪支,到处都充斥着杀气和野蛮的气息。
这是白荷从来不曾接触过的。
她不敢随便开口,连头都不敢轻易转动,目光定在前方长凳上裸着上身的魁梧男人。
男人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畅快地说:“怎么不说话?你们把她给毒哑巴了?”
“哪能啊风哥!”有人一脚踹在了白荷的肩上,凶狠地说:“说话!”
白荷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发现正是躲在灌木丛里的扣住她的人,她记住他的样子,才问:“这是哪里?”
魁梧男人说:“凤凰山,黑风寨。”
凤凰山,黑风寨?那她岂不是进了土匪窝?
“那你是黑风寨的寨主?”白荷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就目前来看,这个魁梧男人就是土匪头子不会错。
果然,男人爽快地点头:“不错,我就是黑风寨的寨主,黑风。”
白荷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想问为什么要绑她,但她还没开口,黑风又说:“你很特别。”
白荷看着他,他放下手里的羊腿走了过来,越近白荷越觉得他可怖,尤其是他胸前那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左肩到右腹,几乎撕裂他的人。
“很少有女人到了这儿不哭不叫的,你是第二个。”黑风沾满了油星的手扣住了白荷的下颚,他问:“怎么?你不害怕?”
“怕。但有用吗?想必你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怕你就放了她。”
黑风放声大笑,笑完脸色变得阴沉,他凑近了白荷的脸,轻声说:“你记住,没有一个女人能活着出我黑风寨。”
因为他的这句话,白荷浑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
似乎是对她的反应比较满意,黑风松开了手,他转身回到桌子前,“来,给这位小姐松绑,我要她陪我喝两杯。”
来人给白荷解了捆住手脚的绳子,白荷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衣裙早就脏的不成样子,也没有整理的必要,她只拍打了貂皮大衣上的尘土,朝着黑风走去。
黑风让她坐在他旁边,拿了个碗倒满酒给她。
白荷看了看,黑风眼神冷漠地盯着她,她抿唇把酒一饮而尽。
“好,不愧是祝东风的女人,有魄力。”黑风又给她倒满。